氪咳嗑

我见青山多妩媚

玦澄的十一个瞬间

搞事情!直男真的好麻烦唷!

仲夏之雪:

和 @氪咳嗑 姑娘的联文,咳咳是我的珍宝(猛亲)


双宗主直男式恋爱了解一下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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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



聂明玦认为,人的眼睛分两种:亮的,与不亮的。




他遇明目达聪者便引以为友,倾赤诚以待;见目光闪烁者则断其祸心包藏,遂弃如敝履。




亮的眼睛中,又可再细分为两种:初生牛犊不畏虎的,和······




“赤峰尊,”那初生牛犊正目光灼灼,死死盯着自己。少年的面目因为仇恨已经有些扭曲,后槽牙咬得死紧,声音却清晰:“云梦江晚吟愿听赤峰尊调遣,不杀光温狗绝不回头。”




聂明玦对他没什么印象,以为不过是个乏善可陈的少年。




如今初见,倒发觉这意气少年模样似曾相识。




“哦?”聂明玦问他:“你这么信我?”




那少年还是一瞬不瞬盯着自己,坚定地压上自己全部身家:“我进了这大堂,就见赤峰尊的眼睛比翻动的烛火都亮上几分。江澄以为,这双眼睛不会失败。”




有点儿意思。




他向江澄点了点头,又环顾在座的仙家,道:“不错,诸位也该当如此。”








02




河间。




在座的仙家吵成一团,聂明玦置身其中不发一语,却显然已经失了耐性。




一人道:“听说这次是温旭亲自带头。不如我们一面派人与温旭交涉,一面绕至敌后。如果交涉不成,就一举进攻如何?”




聂明玦皱了眉,他的手一下一下的点着椅把,沉声道:“姓温的飞扬跋扈,会耐着性子和你交涉?这些年吃的亏还不够长记性?如今情势如此危急,还不就是我等一味求和换出来的!”




那人讷讷闭了口,又有一人道:“既然要战,也得仔细筹谋。温氏猖獗,多年以来一直四处兴风作浪。百家久不与人交战,贸然交手恐怕占不了上风。依我看,求稳起见,不如先派出一小队人马先探一探温氏的虚实。”




另有一人建言:“先佯攻他一轮何如?摸清底细,知己知彼,再徐徐图之。”




“够了!”




聂明玦打断七嘴八舌的讨论,他面上翻上一层黑气,但是并不显出恼怒,只是威压更甚。




席间年长者众多,但都噤了声。




聂明玦正要开口,忽而帐帘一掀,闪身走进一个穿黑色斗篷之人。




霸下应声而动。




这人一进门就去掀自己的兜帽,动作迅捷而坚定,但是他的声音比动作更早一步,是尚还稚嫩的少年音:“依我看,强攻为佳。不如阵前直取温旭狗头,以儆效尤。”




话音未落,他已露出半个眼睛。




是少年人那双亮得惊人的杏眼。




众人皆惊,皆疑惑这姓江的小宗主不是在江陵战场攻击,怎会出现在此处?




聂明玦大笑一声,走过去拍了拍江澄的肩,手直接搭上少年人的肩膀,就着这个架势环顾四周道:“不错,我正有此意。”




他没去看众仙家哗然的反应便转过头去,低声询问江澄的意思:




“明天一起?”








03




战事即起。




聂明玦阵前叫阵,放出话来单挑温旭。




温旭这边邪笑一声,答应下来。




霸下刀锋立刻到达温旭耳畔,对方大惊躲过,御剑逃窜到离聂明玦稍远之处。




“聂宗主好急的性子!”






聂明玦只求速战速决,不欲与他废话,立刻飞身追至,运尽十成灵力,只求一蹴而就。




“小心!”江澄叫道。




忽的,温旭身后射出近十道灵符,道道都冲锁穴而来,其中有一道最奇巧的,直冲聂明玦喉头而去。




一瞬之间,他已经看清,这些灵符皆有分工,意在取他头颅、躯干、四肢等处要穴。如若沾上,恐怕有断颅折肢之险。






聂明玦运力过重,已经几无可避,也断然没有后仰闪身的可能。




退无可退,那便进!




他当机立断,放平身体,将霸下挡至身前,直冲温旭面门飞去。




温旭见聂明玦不退反进,霸下直接挡住了两道符咒,其余的皆被他一举避过,大惊失色,慌不择路要逃。




头颅为六阳之首,最是脆弱。与人交战暴露头颅,轻则大败,重则殒命。




可惜温旭不知晓这点。




他只觉得喉间一热,便天旋地转,眼前尽是扬尘。




天空之中何来尘土?




他没机会想明白了。




一瞬间便已是人头落地。




众仙家呼声大起,其中夹杂着抱怨温氏卑鄙阴险之声。






聂明玦一击必杀,飞身回到阵中。落地时却觉得脱力一瞬,眼前一黑险些向前栽去。




他心中暗道不妙,却被一只手不着痕迹地扶了一把。




那人的手立刻撤出,年轻的声音响在他耳侧:“贼首一死,余下残寇不足为惧。我等一鼓作气,杀尽温狗!”






聂明玦心下暗忖:“这小子稳得住,能成事。”




随之震声道:“随我上!!”








04




战事大捷,聂明玦甚是满意。




江澄掩饰不住地高兴,但思及还有残寇未退,又咬牙切齿。




如果可以,他恨不得一天就杀光温狗。




他想起今日阵上聂明玦孤身斩杀温旭,何等锐不可当。




他又忍不住心下比较,若是自己,恐怕未必能有勇气迎敌,一旦退缩便正中对方下怀,怕要赔进去半条性命。而那聂明玦却连一丝一毫的迟疑也没有过。




世间如何会有这样的强人?




往日曾附和过聂怀桑,觉得他的大哥脾气太硬不好相与。彼时他以为这人只是刚正不阿,不通人心,如今却发觉他不仅当真气贯山河,万事万物也逃不过他的眼睛。




勘破一人一事竟在转瞬之间。




他心中暗自和自己较劲,无论如何也要赶上对方。




聂明玦看他脸上五颜六色、好不精彩,心道到底还是个孩子,忍不住大笑一声给了他后脑一下,大掌干燥温暖,份量十足却不见疼痛:“说吧,想做什么?”




江澄听他发问;思索了片刻便道:“温家孤军深入,如今丢失主帅,依道理来讲今夜肯定是溃兵千里。但是我总觉得,姓温的是一群亡命之徒,今夜或许会做殊死一搏。”




聂明玦眼中露出激赏之意:




“你小子可以!”




“我有好好念书的。”




对方听他此言,忍不住又大笑起来:




“怀桑若是像你一样有这份心思,就可以做我的左膀右臂了。”




“你先别笑,你听我说了没,今夜……”




“放心,”聂明玦将他按下:“我已有所准备。”




他们正说话间,战鼓忽然大响,霸下也有所感应响动起来。




温氏果然来了!




聂明玦提起刀,回首却只看到江澄飞快掀帐而去的一片衣角。




“好小子,抢我头阵!”








05




行军帐内,灯火摇曳,昏黄一室。




卧榻旁纱布、伤药一字排开,码得整整齐齐。




江小宗主身先士卒,锐不可当,涨了仙门百家不少士气。赤锋尊自然要亲自为他裹伤,表一表江宗主的英雄气概。




只是江宗主不大领情,他俩拉扯半天,聂明玦扯下江澄上身衣物,江澄拿被褥捂住胸腹,只让他裹后背的伤,算个平局。




刀伤洒了药粉后裹上,淤青要用药酒揉开,哪样都不是好受的。江小英雄咬紧了牙,额角的汗就没干过,只在缠纱布的时候哼了一声:“裹紧点。”




伤口裹紧点止血快还不易裂,摔打惯了的赤锋尊亦是深谙此道。




聂明玦少时便是个过于刚直少于转圜的性子,他娘亲时常为此忧心,说他如此不懂怜香惜玉将来哪个姑娘愿意委身与他。如今年岁渐长,脾气却没改,左右能说教他的人也没几个在了。




是以江澄怎么说,他便不打折扣地做,直到裹完伤上药酒时,才抹了一手的冷汗。




十七岁的少年就如节节抽高的翠竹,身量颀长,筋骨却还柔软——纵使风刀霜剑严相逼也压不折他,手抚上了却能感到细细的颤。




聂明玦放轻了揉捏的力道,沉声道:“你才多大,怀桑磕点碰点就嗷嗷叫,你是石头成了精?”




“劳聂宗主垂询我这块顽石。只是不知道不净世是不是被街巷坊市围了个圈,哪家的家长里短你都要说上一句?”




江澄好不容易借这句话出了口恶气,再哼哼时语气几不可察的飘了起来:




“管的比我莲花湖还宽。”








06




聂怀桑压着粮草星夜兼程从清河赶来,怀着一片对兄长的拳拳之心,自我感动的要迎风洒泪。




到了营地一打听才知道聂明玦在江澄帐里,没让人通报径直去寻,想着两个大男人能有点什么事。




由此可见聂二公子阅历尚浅,看的话本子还不够多,两个男人怎么就不能······咳咳。




结果一撩帘幕便看到两位宗主感人泪下的袍泽之情,聂怀桑下意识地在自家兄长的灼灼目光中倒退了一步。




刚刚霸下绝对没有动。一定是自己的错觉。






翌日一早,聂怀桑带着辎重账册和清河近日收来的线报去寻聂明玦,不料却看到江澄在兄长案边研墨。




聂明玦瞟了他一眼道:“他身上有伤,今日就不必去巡营了。”说罢又对江澄道:“伤没好就坐下,这里又没外人。”




聂怀桑闻言向椅子旁挪了一步,冷不防被聂明玦叫住:“临走前我吩咐过管事,说如今你也大了,让他带着你学习如何处理宗务······”




聂怀桑马上把手上之物呈上:“小弟不敢懈怠,此次的账册线报确有怀桑经手。”




面上镇定自若,心底阵阵发虚。




聂明玦翻看几页,起初微微颔首,后来渐渐眉头紧锁。聂二公子抖若筛糠,看见自家兄长从旁边一摞文书里抽出几张恨铁不成钢道:“我没记错的话,江宗主应该是同一年与你一道在云深进修,怎的差别这么大!”




“看看人家写的线报!看看这山势地形图!”




大哥你错了,我是留级,人家是应届。




往常聂明玦没少训他,只是今日怎么越听越像某人的表彰大会。




不过月余不见,大哥你变了。






聂二公子自以为借此次运粮可以暂逃聂家主事的魔掌,不料又被聂明玦塞到江澄手里说是要“好好管教”。盘桓三日,还是告辞离去。




临走前聂怀桑悄悄对江澄道:“晚吟兄,大哥夸你的那些话在给我的信里都写过,你说他为何又要再说一遍呀?”




又摇摇折扇笑吟吟道:“我不知道啊,真的不知道。”




当局者迷,旁观者清。








07




江澄在晒月亮。




今日连下几个要寨,大家伙正在兴头上,也学凡人一般开起了庆功宴。




他还没到长袖善舞的年纪,虽承了宗主之位,到底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,略饮了几杯祝酒便提了瓮梨花白,寻了一个僻静处自斟自饮。




莲花坞也是个赏月的好去处,碧波千顷,风送荷香,抬头望去便是明月皎皎,星河万里。魏婴最喜欢在这样的月夜拉着他泛舟湖上,偷着分食一坛美酒。莲花湖之大,哪处不是少年们撒野的地方?




年少恣意,转眼成灰。对影成双,叹一句明月千里······故人稀。




魏婴啊魏婴,你若死了总该托梦予我,明日战场厮杀也多分气力;你若还活着······若活着怎不来寻我?






聂明玦找到江澄时,他已有些醉意朦胧了。




赤锋尊瞧他配着两把剑着实别扭,便想帮他解了好让他舒服些。刚摸上剑鞘就被江小宗主一把擒住手腕,眯缝的眼里闪出危险的光。




聂宗主不慌不忙甩了外袍将人兜头罩住:“坐在风口喝冷酒,明日头疼了可没人顾得上你。”转头劈手夺了酒一饮而尽:“多谢江宗主款待。”




江小宗主气结。新进门生里年纪小的敬他怕他,见他离席也不敢跟上来;年纪长于他的大多能感同身受,也放他一人清净。




能这样二愣子似的凑到跟前他还毫无办法的,竟只剩一个聂明玦。






酒劲上来人的话也变多了,江澄含混骂了两句,便把他和魏婴那些破事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出来。颠三倒四的,难为聂宗主默默听完还能点评几句。




江澄看向他,杏眼弯弯,盛的一汪月色像是要溢出来:“我俩能凑一处······当真有够无聊。”




他嗤笑一声,又抿紧了唇,半晌方缓缓道:“若我那不靠谱的师兄能有一半像你······”




聂明玦下意识回道:“我们······”




他本想说“我们义结金兰也无不可”,话开了个头就梗住了,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。




江澄飞快地眨眨眼,低头夺回酒盏,又笑了一声:“谁要你这样老妈子的哥。”说罢起身摇摇晃晃地走了。




他竟是怕听那四个字。








08




聂明玦早听说魏无羡回来了,他留了份心注意着,发觉其中多了很多关窍。




毕竟魏无羡已经不是从前的魏无羡了。




他猜测江澄近日回来找他,不知道缘何如此笃定。




于是,就在他对月痛饮之时,江澄夺了他的酒盏一饮而尽。




江澄的气息他早已熟悉,便由着对方的性子乱来。




“我找不着人聊天,只好上你这老妈子这里来讨口酒喝。”




老妈子?




“臭小子,你倒是会编排!” 




聂明玦照澄后脑勺给了一下,江澄捂着脑袋瞪了聂明觉一眼。 




“我不是小孩子了!” 




“你比我弟弟年纪还轻些,怎么不是小孩子?” 




江澄瘪了瘪嘴唇没有搭腔,又去晒月亮。 




聂明玦发觉他微蹙着眉,即便是这般惬意之时,他依旧眉头紧锁。 




月光晒化了锁住的眉头,柔和了他整张脸,照得他肤色月白,凑近了看,还能看到脸上的绒毛,分明是稚气未脱。 




可细看他的眼睛,依旧是亮得深刻,月光之下竟深不见底。 




“我不是小孩子了,小孩子没有秘密。” 




“我有一个朋友,我唯一的朋友,”他挑眉问聂明玦,见对方蹙眉颔首,道: “我找不到他了。” 




“年少不知世事艰,曾经我以为可以和他一道放歌纵酒、不问年华,现在想来恐怕是大梦一场。他瞒了我太多事情了。” 




“我也对他有所隐瞒。你说,有了这些秘密,小孩子的友谊是不是就一去不复返了?” 




聂明玦眉头蹙得更紧,伸手去拍他的后脑,左右也找不出一句安慰的话,只好道: “那还有大人的友谊。” 




嗤。 




江澄被他这直肠子逗笑了,偏偏这话从聂明觉嘴里说出来就有十足的份量,让人不自觉地思考他说的说不定就是真理,心里竟放松下来。 






他靠过去问:“那你呢?你跟我是大人的友谊吗?你瞒过我没有?” 




聂明玦被他灼灼的目光烧晃了眼,本想说“自是没有”,却在这一瞬间产生了一个天大的秘密。 




瞒大了去了,他心道。 




做朋友、做兄弟都远远不够,我还瞒着你,擅自想和你更近一些。 




“大人的友谊也分很多种的,江公子。”








09




聂明玦挥退众人,独自去了刀堂。




今日躁郁之下发了火,缘由都是些小事。




先是有门生来报今日一伙温狗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,再是打扫战场的仙家为了战资分配问题大吵特吵,最后好巧不巧的,得了弟弟一封家书,尽吟些酸词唱些巧曲,惹的他勃然大怒。




于是他发了狂,连斩数位交战时虏来的温家修士。




霸刀饮尽了血,却更狂躁。他狂躁之下,提刀一挥,将四周的角楼尽数削平去,一时间众人皆噤若寒蝉。




他于狂躁之中还要再行杀伐,终被铃音唤醒。




江澄离开时,将随身所佩清心铃给了自己。




不想这小小铃铛,竟能解他危困。




聂明玦忆起那日他头脑一热,同江澄胡言乱语。




对方听见他说“大人间的友谊也分很多种”时,只是大睁了杏眼呆滞了一瞬,便红了脸。




对方躲闪地别过眼,饶是月光将一切都照得模糊似幻梦,依旧能够看到红晕泛上他的面皮。




聂明玦觉得,也是因着这红晕,对方才不至于化在自己面前。




他不记得江澄到底回了什么话,只记得他在临走时,解下随身所佩的铃铛扔给自己。




“留给聂大哥护身用,战后江某会向你讨要,请务必好生保管。”




聂明玦解下清心铃,将它搁在霸下的刀身上。他尚没摸透这小玩意儿的妙用,只知道霸下一碰上这清心铃便似得了安抚,不多时便平静下来。




但也正是因为有了这铃铛,他才发现自己的狂躁之症正在日渐加重。




初时铃声一响他便可止住,如今即使是这清心铃抚慰霸下的时间,也日渐加长。




究竟是铃铛的效力在减退,还是他的病症和祖上一样已经积重难返,他倾向于后一种。




他向来喜欢分类,惯于将万事万物都分门列好,再行取舍。




可如今他列好了事项,却无法去取舍。




摆在他面前的是两个选择:把江澄带在身边,或是······




当作什么都不曾发生。




得到江澄是易如反掌的,江澄的反应太过坦白,少年们的掩饰一向都很蹩脚。




可得到之后呢?等待他们的是疯狂、撕扯和绝望。




他会在他们之间留下无尽的绝望,最后加入少年人的家人之中,留给对方残破的背影。




“列祖列宗在上,我心悦一人,特来告知祖上。然我必步诸位后尘,无法为一己私心拘他在侧,只好放手由他去飞,我必护他赴汤蹈火,也请列祖列宗站在我身后。”








10




魏婴在江家祠堂外徘徊,犹豫半晌放了个小纸人进去。




江澄晚饭都没吃就跪在里面,也不让人进去。




他不过是在江澄看聂明玦来信时酸了一句:“人知道这是聂宗主的信也还罢了,不知道的还以为谁给你提亲了呢!”江澄作势要打他,回过味来时脸色白了白,丢下不明就里的魏婴自顾自地去跪祠堂了。






小纸片人缩在墙角,默默窥视着跪得笔直的紫衣人。




江澄半日水米未进,开口时声音沙哑:“不孝子江澄今日有一事须禀告父亲、母亲并江家列祖列宗。”




“云梦江氏遭灭门之祸,小子忝居宗主之位,自当不惜微末之躯,万事以复兴宗门为先,再不作他想,只是······”




“儿子得遇一人,倾心相对,性命相托,共挽狂澜,实是平生所见······最为交心之人。”




“那人是聂氏宗主,儿子自知我二人身负宗族,却生出此等离经叛道之心,置宗门血脉于不顾······”




“父亲常言儿子没有江家风骨,此番任性一回,非为苍生道义,只为全一己私心,也不知是否从了家训······大抵仍是不肖的吧。”




他自嘲地笑笑,拜了一拜,眼里泛起丝丝柔情:“母亲······母亲许是懂的。”




“他是一等一的英雄人物,儿子不该拖累他,然情不知所起,非人力可止······“




他说着,不自觉地挺了挺胸膛:”再说,他也未必就不喜欢我。“




“今日说这些不敬之言,实乃大逆不道。“他看看手上的紫电,苦笑道:”逆子如今无法自罚,他日若证得结果,自当领罚。“




他磕头到地,施了全礼:”不孝子江澄叩上。“






魏婴几乎把纸人捏得变形。




清冷的月光流过苍白瘦削的指尖,他不自觉泄了劲,对着天边残月长叹。




辛苦最怜天上月。一昔如环,昔昔都成玦。








11




“除了这封信,还有别的东西吗?”江澄捏着信纸冷冷道。




聂家子弟早听闻这位年轻宗主的阴晴不定,当下恭恭敬敬地呈上玄铁令道:“此令牌亦是家主赠与江宗主的。聂家子弟见此令牌如见宗主,江宗主凭它可随时调动聂氏任一处分舵的钱粮人员。”




此心不可谓不诚,此情不可谓不重,但却教人心里发堵。




江澄轻笑一声,缓了语气:“此物太过贵重,江某不能收。”




他抬手打断了聂家信使的话:“我知道你们宗主给你下了死命令,此物江某可暂时保管,而聂宗主的深情厚谊却不能不报。”




江澄提笔写了封短笺,又扯下腰间银铃将其和信笺一道封好,交给聂家信使:“江某身无长物,不像聂宗主财大气粗。只一点,我江澄送出去的东西断没有收回的道理,你们宗主若不想要,还请他亲自来一趟。”






聂明玦的信比人有趣,他知道江澄重建莲花坞不易,常来信劝慰,絮叨的像个老妈子。今日这一封却板正得过分,末尾还写道:“贤弟若有为难之处,愚兄自当鼎力相助。”




也不知是要蒙谁的心,堵谁的口。




射日之征时他不知经手了聂明玦多少份文书,看惯了铁钩银划,从未见这一封的虚浮潦草。




聂家的修炼之道在修仙界的名声不算太好,威力虽大,修炼亦是艰险。




江澄望着窗外枯黄的荷塘,心烦意乱。




他给聂明玦回的信上只有一句话:“在我这,你当真要自称愚兄吗?”






又过几日,北风卷地,莲花坞一派萧然。




清河那边没有半点消息。




江澄提剑出门,看到魏婴站在院子里,像是等了他很久。




魏婴皱眉道:“江澄,够了,你不能去。”




江澄挑眉道:“你要拿什么教训我?家训吗?”




江家家训:明知不可为而为之。江澄这一回,难得做了个十成十。




魏婴泄了劲,不再言语。




江澄嗤笑一声:“哭丧着脸做什么,又不是你的错。”




他经过魏婴身侧时低声道:“别惹事,看好家。”




魏婴转过身,冲江澄喊道:“凭他是什么天王老子,谁要是欺负你,我就揍他。早点回来,我在家里等你。”




他看着江澄顶着猎猎朔风,御剑投北而去。








小婢女提水路过时正听到魏婴曼声歌吟,一时不觉痴了,许多年后仍记得两句:




“公无渡河,公竟渡河······”











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 @布恩蒂亚的马孔多 久等啦www


本文he,结尾只是暗示两人前路飘摇,但一定会在一起的www


文风竞猜:哪些段子是我写的,哪些是咳咳写的?




疯狂想要评论的眼神.jpg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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